天龍山石窟全景照片。新華社發(fā)
農(nóng)歷除夕夜，一位在海外漂泊近百年的“游子”——天龍山石窟第八窟北壁主尊佛首，亮相中央廣播電視總臺春節(jié)聯(lián)歡晚會，與全國人民共慶團圓。
這“回家”一幕令人動容。鏡頭定格在佛首上，肉髻低平，臉龐圓潤，新月眉，高鼻梁，薄嘴唇，雙目微閉，嘴唇微抿，笑意盈盈，看上去莊嚴而溫暖。
新年鐘聲敲響，于灝仍興奮得難以入眠。身為太原市天龍山石窟博物館館長，他在這里已工作24年，終于等來第一件從日本回到祖國的天龍山石窟流失造像。
天龍山石窟距離山西省太原市市區(qū)30多公里，東魏大丞相高歡、北齊文宣帝高洋曾在此修建避暑宮、開鑿石窟、興建寺院。天龍山石窟始鑿于北朝東魏時期，歷經(jīng)北齊、隋、唐等不同時期開鑿，現(xiàn)存洞窟25個，造像500余尊，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。
然而，20世紀20年代，在日本文物古董商山中商會等的驅(qū)動下，石窟遭到大規(guī)模盜鑿，絕大部分精品文物流失國外。
這次回歸的佛首就是其中之一。佛首長33.7厘米、寬30.4厘米、高44.5厘米、重55.5公斤。專家認為，它源自天龍山第八窟北壁佛龕內(nèi)佛像，應在1924年前后被盜。
第八窟是天龍山石窟唯一的隋代石窟。根據(jù)窟前壁《石室銘》記載，此窟于隋開皇四年，由當時駐守晉陽(今太原)的楊廣為其父母祈求功德開鑿。造像上承南北朝之風格，下啟唐代豐盈秀腴之先聲，是佛教文化逐漸本土化的重要實例。
“每次走進石窟，總感到一種心痛的美，渴望流失的造像能回歸故里，身首合一?！庇跒f。
近年來，各級政府、文物部門在加大石窟保護力度的同時，積極找尋流失海外的“游子”。
2015年至2017年，天龍山石窟博物館全面實施了石窟搶險加固保護工程，有效地排除了險情。2018年起，太原市政府組織實施了“天龍山景區(qū)提質(zhì)工程項目”，周邊環(huán)境和基礎服務設施都得到極大提升。目前，當?shù)卣陂_展天龍山石窟賦存巖體破碎帶的加固保護工程。
記者驅(qū)車穿過一條蜿蜒整潔的景觀路，遠遠地望見天龍山石窟掩映在青山翠柏中。仿唐建筑風格的游客服務中心已投入使用。
“目前看，石窟的安全隱患已基本消除。天龍山石窟迎來了里程碑式的發(fā)展?！庇跒f。
在加強文物保護的同時，太原市天龍山石窟博物館在市文物局的領導下，從2014年起歷時6年，與國內(nèi)外學術(shù)機構(gòu)合作，采集到100余件天龍山流失造像的三維數(shù)據(jù)，實現(xiàn)11個主要洞窟的專業(yè)數(shù)字復原，讓流失文物與原始環(huán)境全方位虛擬合體。
為全面展示天龍山石窟藝術(shù)，當?shù)赜媱澴寯?shù)字復原展一邊在國內(nèi)外巡展，一邊在天龍山石窟數(shù)字博物館內(nèi)永久展出。
“大部分流失造像數(shù)字化回歸后，現(xiàn)在國家文物局又讓一件實物回歸，非常高興、感激、自豪?！碧形奈锞贮h組書記劉玉偉說。
2月12日至3月14日，回到祖國的這件佛首將在北京魯迅博物館與觀眾見面。國家文物局表示，會踐行流失文物回歸原屬地的國際共識，在具備安全條件下，將佛首送回天龍山石窟。
家鄉(xiāng)父老對它的歸來翹首以盼。劉玉偉告訴記者，太原市文物局已初步拿出方案，佛首回歸后將在天龍山石窟數(shù)字博物館進行保存和展示，待條件成熟時跟隨天龍山石窟數(shù)字復原展一起巡展。
“流失文物寄托國人情感和文化記憶，這次佛首回歸祖國，必將凝聚民心、增強文化自信和民族自豪感。”劉玉偉說。
